第五章 你追我赶得地毯式约
“统统不行。”乐小莲严格地回答，“你想想，我在学校时因为和你认识，总是被红J党那帮女生们欺负，已经影响到我的学习了，这样的话会很不公平吧？”
“啊！小雪！是你来啦！”乐小莲转头看去，发现沈雪池正举着她的DV机站在江朔流面前，像在用显微镜研究微生物一般，不停地将镜头向江朔流凑近。
“是你——江亦流。”
“开什么庆祝派对！我明明只说了稍微庆祝一下而已啊！”乐小莲困惑地看着男生眨了眨眼睛，接着她的脸上露出一个元气满满的灿烂笑容，似乎对自己的安排很得意一般，“而且，你不觉得，摆地摊比普通玩乐更有意义吗？”
说完，文震海转过身，步态优雅得朝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小可乐，你该不会是要我对一棵树许愿吧？男生做这种事情很没有男子汉气概耶！”江朔流不高兴地抱怨着，“我还是觉得更可靠一点的方法比较好。”
“糟糕……只想着流和乐小莲复合，让流得到快乐~永远的自由和永远的束缚，对于流来说那一边都是解脱，可为什么又让流陷入到进退不能的境地……”
一眨眼，乐小莲和郁含烟的扫雪大战已经过去了三天了。
文震海坐在房间落地玻璃窗旁的一张真皮沙发上，精致华丽的水晶灯下，他一边喝着用人端来的红茶，一边打趣地望着像泡了水的面包般瘫软在床上的江朔流。
“这是可惜呢……”江亦流翘起一边的嘴角砸了几下，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文震海，“明知道他已经快到极限了。却留在他身边。你难道把自己当成了101忠狗了吗？”
“这究竟是什么态度啊？！你根本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差劲的摩的司机！！”
“没错，理由同上！”乐小莲执意地点点头回答，“而且我们目前也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而已，也没有必要单独在外面见面吧？”
“什么传说？”江朔流困惑地望着乐小莲。
“别以为给我张区区的名片就能让我相信你！你一定是相混淆我的注意力，等会趁打IC卡电话是逃跑！不过你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这种小伎俩就能骗过我吗？哈哈哈哈！”
“少废话，如果你是特地来损我的，那就请回，我要睡觉了！”
而且那天我一时冲动地答应了和小可乐的约定，以后想和小可乐约会，应该会很难了吧！
惟帐在床上投下一片深灰色的阴影，江朔流趴在阴影中，面无人色地翻起了白眼，像机器人一样机械复述着。
刚才打电话催促风和海的时候，告诉他们今天的活动是在赖弗氏广场摆地摊，风那个家伙竟然给我玩“信号不好听不见”的烂借口，海干脆就直接挂机！虽然他们不来我反而觉得有点高兴，但是如果只能和小可乐摆地摊，那也太……
“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们的友谊吗？所以，至少要做到这几点才可以。”
在摩托车卷起的漫天飞扬的尘土和落叶中，乐小莲呆呆的愣在哪里，仿佛没有了烟器官的潜水员一般，胸口被还来不及宣泄出来的怒气充满……充满……最后终于——爆炸了。
“我说，希望能轻松一点的是我才对吧？不过今天不是来取笑你的我来和你确认一件事情——我听说那小子回来了，是真的吗？”
江朔流愣了愣，抬起头认真地望着乐小莲，有些无奈的开了口。
江朔流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怔怔的点了点头，深灰色的光影中，他微低着头若有所思地望着床面。
“喂，流，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你的人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了？”
“咦？可以吗？”听见乐小莲的话，江朔流眼前一亮，二话不说转身便朝白桦林里走去，“那好，我们就选那棵最大、可以活最久的白桦树许愿吧！”
看见这张过去总让他莫名烦躁的脸，文震海反而冷静下来。
看动作快得像忍者一般的江朔流，文震海愣了愣，随即无奈的微笑着吐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沙发上站起来，表情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和严肃。
“真的是因为这样才回来的吗？”文震海用手抵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椭圆形的镜片泛起一整片白光，“星盟的攻塔大赛就快开始了，挑这个时候回来，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的计划和打算呢。”
“这样子算什么朋友嘛，根本和普通同学没有什么区别啊！虽然可以打电话，可是小可乐你只有在睡觉的时候不学习，我根本没有办法和你联系啊！这样下去，就算我们现在不是陌生人，也会变成陌生人，然后你就把我忘记了。”
像是被点中了穴位一般，江朔流僵硬地愣在原地。
正当江朔流独自一人在心里喃喃自语，一个像枪口一样的镜头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江朔流毫无心理防备，被惊吓得一声大叫，身体往后退了一大步，下意识地抬起手做了一个空手道的防御姿势！
“真是奇怪，我们都已经到了半个多小时了呢，为什么大家还没有来呢？”乐小莲没有理睬江朔流垂头丧气的长吁短叹，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坐在地摊后面的板凳上左右张望着。
“你……太自以为是。”
“第二，两个人绝对不在外面单独相处。”
“啊——天气真好！在这么好的太阳下，实在是太享受了！”
乐小莲在脑海里幻想着男生此时的内心世界，自尊心像是被针刺了一般，让她的情绪激动起来。
“摆地摊，卖唱，被城管追，然后继续摆地摊……”
江朔流一脸土色地抽搐了两下嘴角，本来还想辩驳一下乐小莲的计划，可是看见她一脸享受的样子，江朔流就像被对手一拳K.O的拳击手一般，完败且无力地低下头。
“第一，在学校里不能和我说话，也不能和我有任何的接触，要像完全陌生的样子。”
“他们会来才奇怪呢！”因为情绪沮丧而放松了警惕，江朔流一不小心说出了真实的“秘密”。
“对了江朔流，你听过白岭的一个传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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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亦流惊吓得脸色铁青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当他用力眨了两下眼睛，再次看向问震海时，却发现他和平常一样温文尔雅，并无异常。
“怎么样，和江朔流一起难道还没有腻吗？我可随时都欢迎你加入我的阵营哦！”
“咦？啊！我、我的意思是说，他们一定会来的！”
乐小莲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柔和起来。
“是什么？只有能保护小可乐，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努力去做的。”江朔流转过身，真诚地望着乐小莲回应。
“现在吗……”江朔流的话让文震海怔在那里，他睁大眼睛望着江朔流，沉思片刻后，“好吧，不管你最后的决定怎摸做，我都一定会支持你，所以请你不要轻易做决定。”
白岭上，江朔流正准备和乐小莲一起往山下走，乐小莲却突然叫住了他，神情严肃地说着。
“呼我知道了，那第二条呢？”江朔流一副深受打击的表情，沮丧地问。
回想起那天晚上在离开白岭前最后的一番对话，江朔流不禁微微皱眉，像虚脱一样耷拉下双肩。
“自从那个家伙离开星华省之后，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你这副精疲力竭的样子了。我很好奇，今天一整天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呵呵，海，你真是越来越爱唠叨了呢……”房间里的空气渐渐变的沉重，江朔流似乎并不在意，他用一只手撑住前额，自信的微笑掩饰不住深深的疲倦，“他不过去美国念了几年书的一个普通人而已，又那么可怕吗？好歹我也是江朔流耶。还有，如果他真有那么厉害，我倒是希望他能帮我和江家做个了解呢……不管最后发展成什么样，结果都会比现在好，不是吗？”
为了今天的约会，我可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做准备了呢，并且熬夜做好了全盘计划！难道就要被地摊取代了吗？
这一天，乐小莲穿着一件蓝色的夹棉卫衣和同色系的牛仔裤，戴着头顶上有个大绒球的白色毛线帽，坐在赖弗氏广场前的一颗发过梧桐树下，心情舒爽地伸长手臂舒展筋骨，而她的前面正铺展着一大块白色的塑料布，上面摆满了用各种颜色的亚麻布包装起来的手工饼干，旁边还立着一块写着字的白色硬纸板——情人节手工饼干，10元一袋，25元三袋。
“呼！真拿你没办法！”
一个刺耳的声音在文震海的背后想起。他抬头朝铺着华丽波斯地毯的走廊尽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灰色休闲西装，系着深蓝色亚麻围巾的男生，真似笑非笑的朝他走来，而走廊的一盏盏声控灯也随着他脚步应声而起，照亮了整条布置复古而奢华的走廊。
“我说过，不需要你对我说这句话。”文震海不快的回答，说完，他扶正眼镜，稍稍整理一下着装，“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江朔流，虽然我同意和你继续做朋友，但我要和你约法三章。”
“那一起上下学，一起吃便当，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区别就是——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和发短信，但前提是绝对不能打扰我的学习。”
“第三攻塔比赛的时候，绝对不能为对方放水。”乐小莲没有理会江朔流的抗议，继续说着，神情此时变得格外严肃。
看着江朔流无精打采的样子，乐小莲有些于心不忍地歪了歪脑袋。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眼前一亮！
咔嚓。当房门向起闭合的声响之后，文震海低下头，懊恼地用力拍住了自己的脑门。
“会来才奇怪？”
“什么？猴子？咆哮？”江朔流举世无双的聪明头脑也无法跟上沈雪池的怪异思维，他抑郁得脸快要扭曲了！
沈雪池没有理睬江朔流不解和困惑，冷漠地转过身，低头看着脚下的地摊，头顶上升腾起一个问号。
“传说白岭上每一株白桦树里，都住着一个精灵。如果诚心地对着一株白桦树许愿，树的精灵就会帮助这许愿的人守护这个愿望，树长得越健康，说明心愿就能越快越好地实现哦！”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这份荣幸，你还是留给别人吧。”文震海面无表情得回答，声音冷淡的就像冬天里的自开水。
江朔流满脸涨得通红，有些不快的大声说着。他用力踢掉鞋子钻进了被子里，背朝向文震海。
哗啦——虽然只是一瞬间，文震海的脚下吹起一股仿佛来自地狱的黑风，腾腾的杀气笼罩了整个走廊！
“啊，嗯这一条我一定会做到！”
在江朔流默许中，文震海转身走出了江朔流的卧房。渐渐闭合的房门将华丽而耀眼的灯光和像被弃的孤儿般孤寂地坐在阴暗中的江朔流，与外面的世界隔离起来。
“啊——真是累毙了！我开始有点佩服小可乐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从这种日子里熬过来的……”
“哇啊！”
“嗯……海，谢谢你！”深灰色的光线里江朔流微笑着点点头回答，淡淡的笑容溢满了深沉如海底般的无奈和忧郁。
江亦流那一贯带着嘲讽的脸上，露出一个傲慢无礼的笑。
“哼，不识好歹……”江亦流看着文震海的背影，阴郁得冷哼着，“等我成为江家的继承人，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们文氏企业吞并掉，让你没地方立足。”
“什么？连在外面见面也不行吗？”江朔流惊讶地大声问。
叮——
噼里啪啦——轰！
“前两天有听爷爷提起过，说他在美国的学业提前结束了，准备回星盟继续念书。”
乐小莲微笑着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轻吸了一口气。
“会很快哦只要等到攻塔结束以后就可以了。那个时候如果我们仍然是朋友，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能够微笑面对吧？所以，等到那个时候，江朔流，我们一起去海边晒太阳吧！那一天我们就算手拉手也是可以的哦！”
男生冰冷的话语彻底击碎了他给乐小莲留下的那个梦幻般的印象。
看见乐小莲将信将疑地转回头陷入沉思，江朔流像是拿掉了架在脖子上的刀一样，在心里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庆幸她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江亦流暗想着，从裤带掏出手帕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咳咳咳！抱歉……咳咳咳咳！”听见江朔流的话，被周围人成为“金钟罩铁布衫”的文震海居然像溺水一般拼命的猛咳起来，“摆地摊？卖唱？！你？江朔流？！”
“海，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江朔流抬起头，仿佛能穿透世间一切壁障般深邃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前方的虚空，“江氏集团在我父亲失踪之后就分成了两个派系，二那个家伙是另一个派系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他这次回来，大概会给江氏集团的内部关系带来剧烈的变化吧？”
乐小莲的咆哮声在街道上回响着，而此时在街道的对面，和她约好在这里碰面的江朔流神情有些严肃地看着那个男生远去的背影，低声沉聍。
“猴子的咆哮。”“研究”结束，沈雪池将DV机从自己眼前拿开，像女科学家一样面无表情地为刚才的“研究”做出结论。
“我说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他……难道是……”
“小可乐为什么我们要做这种事情昨天你不是发消息给我说，今天是出来开庆祝派对，庆祝你考完了第一场攻塔资格考试吗？”而在地毯旁，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生正不敢置信地站在那里，不知是否是因为棒球帽的帽檐在他的脸上投下一大块阴影的关系，他的表情看上去似乎深受打击。
“呦！文震海同学，又见面了！好像很苦恼的样子呢，碰到什么难题了吗？”
“我说小可乐你好像完、全、都没有听懂我的话耶！”江朔流像是被彻底打败了，垂头沮丧地低声说道。
那你就试试看吧。
乐小莲捏紧拳头，身体因震惊和不甘在微微颤抖着！
“海，我不喜欢你的语气哦。”江朔流依然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白皙如玉的脸上微微有些泛红，“有那么奇怪吗？我们江家赚的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我作为江家的代表，偶尔回馈一下大众还是应该的吧。”
江朔流的这番话彻底让文震海惊了，这么多年来，他脸上的表情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丰富过。他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望着陷在床上的江朔流。
“而且我听说他父亲送他去美国有名的贵族学校念书，就是为了弥补家世背景的不足。他在那里结识了不少权贵的子女，并得到了他们的赏识。”文震海担心的不完了自己收集到的信息，望着江朔流的俊脸上布满了忧虑，“流，我需要再次提醒你，相当于得到，失去更加的简单和容易。平时你在江家，时刻都要保持200%的清醒才能保证自己的地位和安全。现在我不反对你和乐小莲在一起，但是如果那个家伙回来，你还是应该要更加警醒一些，否则一旦失去了继承权，你的命运将变得比最低等的平民都不如，这就是‘成王败寇’的政治，你最好不要忘记这一点。”
一间宽敞而豪华的卧室里，江朔流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身体重重地扑到了一张Kingsize的大床上，气若游丝地嘟嚷着。
刚才是我眼花了吗……
“不能只有这一条，必须三条都做到才行！”
文震海在心里不以为然的回答，嘴角扬起一个轻蔑的笑，从容得往江家大门走去。
“不可以说这么没有礼貌的话！”江朔流的话让乐小莲生气地瞪大了眼睛，“难道你没有听过心诚则灵吗？还是说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恩。”
努力了大半天，为什么觉得事情又转回了原点呢？真是失败啊！
乐小莲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摩托车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像满弓射的箭一般飞快的疾驰而去。
“呵呵，”文震海推了推眼镜，看着江亦流淡然的笑了笑，“极限？那小子离这种东西远着呢。时间不早，不打扰了，再见。”
乐小莲微微笑了笑，转身走到一株白桦树下，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白桦树的枝干。
和乐小莲一声比一声高的争执，江朔流最终败下阵来，彻底失去了阵势。
“可是小可乐，这样和我们两个人闹翻有什么区别啊？”
死寂……死寂……
“约法三章？”